找了一圈一無所獲的墨染塵聽見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剛好讓他看到海蛇撲向冰璃沫的一幕。怒氣上湧加之獵人的天性使然，他毫不客氣地拔出腰間的匕首往海蛇的要害處刺去！

海蛇瞬間斃命，墨染塵怒火攻心，拔出匕首再狠狠地插了兩下才算解氣。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怒氣，只是想到冰璃沫可能因此受到傷害，他就覺得胸口發悶。

冰璃沫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眼簾，入眼的是墨染塵冰冷如霜的臉龐，只是眼底那一抹驚慌是真是假？

“徒兒，你總算找到為師了。”冰璃沫語氣帶著些許撒嬌。今日確實把她嚇壞了，也不管自己的徒弟還是一個毛頭小子，此時也對他產生了些許依賴。

墨染塵小心翼翼地將她捧在手心裏左右查看，那一抹殷紅刺痛了他的眼，不悅道：“你受傷了？”

該死！還是來太晚了……

“我沒事，你能來就好。”頓了頓，冰璃沫話鋒一轉：“也不枉為師特地設置這場試煉與你。”

她也是郁悶的，上一次在長安客棧，這次在這，為什麽總是她出糗的時候墨染塵出現在她身邊？這讓她怎麽當好這個師父？ 所以她決定找個借口瞞過去。

墨染塵語氣頓時變得冰冷：“試煉？也就是說你故意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自嘲一笑，心底無名業火蹭蹭往胸口湧去。墨染塵覺得自己先前的擔憂完全是他自作多情！

越想越氣，墨染塵又想把她丟了，腦海裏原本準備好安撫她的那些話也隨之煙消雲散。

最終他還是將她輕輕地捧到面前，道： “既然是試煉，那你變回來吧。”

“我暫時還不能變回來。”

“為何？”

“因為……”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將自己恢覆原狀啊！

“因為這是對你的試煉，你發現了我就必須對我負責到底！”冰璃沫隨便扯出一些自己也不相信的借口忽悠他：“這件事你必須要保密，然後等回到塵雲仙山就算試煉結束。”

墨染塵將信將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嗯……”冰璃沫也不敢確定，畢竟她也不知道是誰在她喝醉的時候對她下的手，根本毫無頭緒。

“我不信！”墨染塵不知哪來的自信，篤定地拆穿她的謊言：“這不像你的性子。”

“為何？”

“因為，沒人願意把自己變成一顆任人擺布的海螺。”

“……”

一陣沈默，師徒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最終墨染塵還是決定將她帶回衛肆天幫他安排的客房，找了個手掌大小的貝殼盛了些海水給冰璃沫當床，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一點還特地在下面墊了一層柔軟的海草。

做完這些，他自己也小小地吃了一驚，他什麽時候這麽會照顧人了？而且還做的這麽得心應手。

他本想找冰璃沫多了解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回眸，她已經在貝殼裏睡熟了。看著她安然美好的睡顏，墨染塵冰冷的心仿佛落了一滴雨，柔柔地蕩漾開來。

她剛剛騙他說這是一場試煉，恐怕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窘態，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多言。

這日風和日麗，碧空如洗。海水溫柔地拍打著海岸，整座瀛洲仙島卻籠罩著一股難以描述的壓抑。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水靈珊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加劇，先前只是目之所及的物品都會被她破壞，這幾日連陪在身邊的人都會受到波及。

衛菱兒日夜為她母親操勞，日漸憔悴，一直都是東方祈淵在她身邊陪著她。

冰璃沫忽悠她的大徒兒找了根花枝招展的珊瑚銜著她的螺尾插在頭上充當束發簪子。

這與他清冷孤傲的性子有些不符，卻耐不住冰璃沫洗腦般的魔咒：“徒兒啊，你肯定是要將為師帶在身上的這樣我才能知道你都在幹些什麽，可是你又得把我放在離你近的地方，不然你聽不到我講什麽，若把我放進你的衣襟，我會被你的體溫融化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偽裝成你的飾物帶在身上，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嘛。”

墨染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惡狠狠地威脅道： “在你的螺尾打個圓孔，穿上鏈子掛著不也挺好的嗎？”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自己那天太過擔心她了，他們二人還沒有熟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讓他很不爽。而現在，冰璃沫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模樣更令他後悔莫及。

冰璃沫渾身一抖，強裝鎮定道：“你不會做出這樣血腥的事吧？”

墨染塵一言不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她一副可憐兮兮不顧形象的模樣，真的沒有一點兒作為百歲老人的覺悟。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冰璃沫的說法做了。

有人的時候冰璃沫就乖乖地縮進去殼裏，墨染塵是她的首徒，指不定私底下得了什麽真傳，因此身上帶了些她的氣息也輕易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沒人的時候她就探出腦袋肆無忌憚地和墨染塵交談。

“徒兒，咱們現在去哪？”這是她今天第十八次問同樣的問題。

冰璃沫現在喝不了酒，閑的無聊的時候就找墨染塵講話，惹得身邊的人一度懷疑墨染塵是否也染上了怪病，不然的話怎麽會喜歡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而且還在頭上插了根造型別致的發簪。

墨染塵神色一冷，示意冰璃沫乖乖閉嘴。滿腦子都是她，他根本無法安心做事。

不過安靜了片刻，冰璃沫再次問道：“乖徒兒，咱們現在去哪？”

墨染塵淡淡道：“去找幫你恢覆原身的辦法。”

冰璃沫聞言一楞，她早就猜到自己的借口騙不了墨染塵，但是，她都沒有辦法解開自己身上的迷，他一個凡人而已，又能怎樣？

“你……打算怎麽做？”冰璃沫支支吾吾地開口。

“隨機應變！”墨染塵說的極其肯定，答案早已了然於胸。

冰璃沫抿嘴不語，早知道就不死要面子說什麽試煉的謊了。心底驀然升起一絲期待，若是他能找到解決的方法，那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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